从坪溪到关春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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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跟家长要了户口本，一边填资料一边聊了起来。主人一家七口，夫妻务农，耕着六亩田，大女儿出嫁了，二儿子17岁，在关春技校学钳工，三女儿跟四女儿是双胞胎，在读六年级，我们查访的小孩是最小的，就要升读三年级。家里主要收入都在田里，夏时会在山上种点西瓜等，今天男主人就挑着100多斤的西瓜，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，在镇上用一斤3毛的价格出售。 要了小孩的学生手册，上学期的成绩多数在B级（84分以下），其他平时表现在A。 跟小孩照了张全身像，再帮他们照了张全家福，我们就拜别热情的一家。

悲惨的一家

希望大家看过后能够用实际行动帮助这个不幸的家庭地址：广东省乐昌市梅花镇关春管理区邝家村6号 邝卫根 沿路折返，走了大概一半的路，车又拐进一条小道，在一个破落的牌楼前停下，下车时老师跟我说，我们去的这一家是这么多访查家庭中最穷的。 我没答话，默默的跟在老师后面。拐过牌楼，看见两个小孩在家门口玩，大的小孩看见老师来了，不好意思的喊了声“老师”，跑进屋把父亲叫了出来。 父亲很年轻，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，嘴边粑扎的胡子使人相信起码有十天八天没剃过，呆滞的目光一直不敢与我们接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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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注意力一下被一个活泼的小孩吸引住，他好奇的围着我们转，一点都不怕生，胸前挂着一个铜铃铛，我留意到这小孩套着短裤的两条腿上面布满了一条条伤痕，像被人用刀口轻轻的划过一样。我拉着小孩，问他是不是被爸爸打过，他没有回答，老师在旁边说这是在草地上走过，被草划伤的痕迹，这些对山里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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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环视了这家的环境，用“家徒四壁”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。整个客厅只有四件家具：一个长柜，一张高脚四方桌，两张长椅，长柜上面放着全屋唯一的电器，一台拿去旧货市场也卖不到20块钱的14寸黑白电视机，两条接收天线撑成个V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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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了户口本给惠惠登记资料，我到处拍了几张照片，然后与小孩的父亲坐下谈起来。我们要访查的小孩是他的大儿子，今年九月升二年级了，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，姐姐出嫁了，家里的电视机是姐姐早年时在外地打工时带回来的，十年前不幸就一直眷恋这他们这个家庭，父亲（小孩的爷爷）中风了，一直瘫痪在床，母亲和他就不得不照看着。但是，厄运继续跟着他不放，双胞胎最小的孩子脑袋出现了问题。家长说到这，从房间里面拿出一份病历和一张脑袋的X光片给我们看，X光片我不会看，但我看到病历的结果上写着：“高度异常B075m/ug,提示：婴儿痉挛症可能性大”。这时，我才注意到一直坐在学步车的小孩原来是另一个双胞胎。他啃着手指，指甲封着黑边，头发稀黄，个子矮小，有时候会忽然站起来举起手啊啊叫两声，脚一软，又跌座在车上，低着头继续啃手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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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他妻子不在，问去那里了，他说的含糊不清，老师在旁解释，是去煤矿打工了，附近有很多私人开办的煤窑。我又问他，你今年几岁了，“27”“哦，我28，大你一年”我回了他的话，但心里很不是滋味，因为年级相近的我们，却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，他早早的担负着令他快要窒息的重担，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。我照例帮小孩和全家照相，我把照好的照片放回显示屏上给每一个看，他们终于露出纯真的笑容，但很快又吝啬的收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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