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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78号义工的四次流泪


来源:2005年度感动中国      作者:2005年度感动中国      点击:次      时间:2007-11-24

2006年4月22日,“2005年度感动中国”人物、资助了一百七十多位贫困儿童入学的深圳义工2478号丛飞因病去世。

噩耗传来的同时,我从媒体上看到:4月初,丛飞和他父亲向医院郑重提出,停止静脉补药治疗,仅保留镇痛治疗,希望能把用在身上的治疗费用到其他有治疗价值的人身上,并且提出死后捐出眼角膜。悲恸之余,丛飞四次流泪的故事再次回响在我耳边。

“疯子”的泪

自从1994年8月从成都参加一场为失学儿童重返校园的义演活动回来后,丛飞先后认领了一百多个学生。一对工薪夫妇供养一个独生子女上学已经不易,而丛飞一个人却要负担一百多个孩子的学费,一百多个啊,生活压力该有多么大?

这一切,丛飞都没有告诉远在东北的父母。所以,当老两口来到深圳的时候,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疑惑:五十多平方米的房子,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,新衣柜门关不上,沙发坐上去吱吱响,家里的摆设也简单得不能再简单……儿子在深圳已经很有名了,一场演出就可以挣到好几千,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?

“大热天的,没有冰箱怎么行?”母亲问。

“家里离菜市场近,现吃现买,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菜,所以,就省了。”丛飞答。

第二天,银行邮来一张催缴购房贷款的账单。父亲终于忍不住问:“你挣钱也不少,为什么连银行的贷款都拖欠着?”

“我在贫困山区资助着一百多个失学孩子,刚刚给他们寄完学费,就没钱交供楼款了。”丛飞心虚地坦白道。

“你一个平民百姓,哪来那么多钱供一百多个孩子读书?”老两口做梦都没想到儿子把别家的孩子当崽养,“你这个疯子,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呢?”

更难理解他的是妻子。2001年底,丛飞刚将3000元钱交到妻子手里,便接到一个受助孩子的电话:“爸爸不让姐姐去读书了,你能不能再多给我家一些钱,让我姐姐也继续读书?”犹豫了一阵后,丛飞向妻子开了口。妻子气愤了:“你把血汗钱都给了别人,却让我和孩子跟着你过这种苦日子,你傻不傻啊!”丛飞心中有愧,却还是安慰妻子说:“等我把这批孩子供到毕业后,我一定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!”妻子听了,更是气得不行:“等他们毕业是什么时候?这种日子我现在就过够了!”最后,妻子去法院起诉离婚,把两岁的女儿留给了他。

抱着因离开妈妈而啼哭不止的小女儿,丛飞一时陷人了无助和绝望中,泪水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……

,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要这房子啊……”


“傻子”丈夫情真意切的表白,让一旁的妻子也忍不住背过身去,跟着不停地擦泪……


“傻子”丈夫情真意切的表白,让一旁的妻子也忍不住背过身去,跟着不停地擦泪……

“骗子”的泪

2005年2月。按照惯例,丛飞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一趟贵州,在孩子们开学前给他们送去学费,但今年他去不成了——他的身体经不住长途跋涉,而且连治病的钱都不够,哪里还有钱给孩子们交学费呢?要命的是,他的嗓子坏了,沙哑得连说话也很吃力。丛飞为此痛苦万分:“嗓子万一治不好,不能唱歌挣钱了,那一百多个孩子的学业怎么办呢。”


一边是未确诊的病痛,一边是对无法给孩子们送去新学期学费的愧疚,丛飞度日如年。丛飞的电话,就是在这时候多起来的——


“你说好2月来给孩子们送学费的,怎么还不来呀?”


“还不把钱送来,我们的书还念不念啊?”


这都不算什么,更锥心的痛还在后面——


一日.上午,丛飞刚将手机打开,一个催款电话就打了进来:“你不是说好要将我的孩子供到大学毕业吗?他现在才读初中,你就不肯出钱了?你这不是坑人吗?”丛飞解释说自己病了不能演出挣钱了,暂时没钱给孩子交学费,等身体好了一定想办法寄钱过去。对方听罢,问:“你得的什么病啊?”丛飞把病情说了,对方又是一句:“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治好病演出挣钱啊?”


丛飞住院后,不断有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打着看望他的旗号,来寻求“经济上的资助”。一些没要到钱的人心怀不满,对丛飞说:“你能救不救,算什么爱心大使?”有两次,丛飞耐心地给上门者讲做人的道理,鼓励他们自立自强,没想到对方很不耐烦,说:“我们是来要钱的,不是来上课听讲的。”

……

英雄一时气短。在无数个“有道理”的求救者面前,丛飞一时成了一个“没有道理”的人,有人甚至干脆骂他是骗子。躺在病床上,丛飞问自己:难道自己真的在哪儿犯了错?这些求助的人为什么会把别人的帮助当作理所当然?为什么有些人一旦不再需要资助或某个要求没能得到满足时,态度会变得如此冷漠和没有人情?当爱不能唤醒爱,不能传递爱的时候,自己这十几年的所作所为还有没有实际意义?


想到这些,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,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!

“逆子”的泪

丛飞唱歌有个习惯——演出前不吃东西,他怕吃饱饭影响了发声效果。所以,一旦遇上上午和晚上都有演出,他就得连续十几个小时不吃东西,坚持到演出结束时才吃。为了让他能吃上一口热饭,丛飞的母亲经常在午夜给他做饭,而经常的情况是,回到家的他又累又饿,胡乱扒拉几口倒头就睡了。


胃就这么开始痛了。但胃痛算什么呢?丛飞使劲用拳头和硬物顶一会儿,或服几片止痛药,等头上冒了一通热汗后,痛就过去了。痛过去了,他又上台继续纵情放歌。父母一次又一次地劝他去医院看病,可他从不听他们的话:“没事,等忙过这一段再说。”


2005年1月,丛飞抱病参加为海啸灾区赈灾的6场义演时,已经连食物都难以下咽了。当他忍着剧痛坚持完最后一场演出时,额头上已经挂满了黄豆大的汗珠。那天晚上,他大口吐血并昏迷了很久。

因为怕住院治疗费钱,丛飞硬挺了一年多没有住院治疗。他的病情迅速加重,体重在两个多月里下降了30多斤,甚至连嗓子也嘶哑了起来。这可是一个歌手的生命啊!4月22日,丛飞才同意住院,而这时,他连几百元买药的钱都拿不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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